归舟11
Chapter11
“我说零君明知道这段时间超级忙，怎么还要接什么过家家综艺啊？”羽风薰撕开一块崭新的退热贴按在了零的头顶，又翻箱倒柜从储物柜中扒拉出一罐不知年月的番茄汁庆幸道：“还好有常温的，零君……这房子对我来说可是崭新的探索啊！晃牙君不在，真是苦了我了。”薰看见扬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立刻捂住了鼻子，语气带着些抱怨，却看着沙发上虚弱躺下的人无可救药地心软了。
“哎，你跟我也没必要瞒着，你和晃牙君最近还在闹脾气？还没和好吗？”
搭档就是那样，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也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零本就发烧得头痛，闻言更痛了一点。可零也委屈，就算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眼下也软了下来，语气闷闷的：“是，闹了很久了，之前觉得是开开玩笑罢了，现在发觉他的认真已经太晚了……”
“啊，所以本质就是零君以为晃牙君闹脾气是情趣，结果玩着玩着脱线了。”羽风薰撇嘴耸了耸肩，简介总结道。“可能零君脑回路清奇，也可能是晃牙君口味清奇……啊哈哈，那个，我意思是如果你俩能和好那真是最好不过了……”这俩笨蛋简直天作之合，薰动了动喉结，对上零那双不解的眼睛时使出全身劲咽下这句吐槽。
局中人终归是局中人。旁观者就是再清，跟局中人也没有关系。
零太累了，没说一会话就睡了过去，羽风薰闲得无聊，又因为担心零的状况不能走，只好瘫在沙发的另一头玩手机。可没到几分钟，门口就传来开锁的声音。
“哦哦，这不是及时雨先生嘛！太好了太好了，是知道零君生病所以来照顾零君的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弃零君不顾的！”这太好了得救了的语气怎么都盖不住，羽风薰自打看见那头银发探进门口时就脚步轻快地跑了过去，伸手就把愣站在门口的人拉了进来。
“不是啊！你快放手啊！本大爷是来还钥匙的！”大神晃牙手指死死扒住门框，说什么都不肯进来，“前辈快放手吧，本大爷还有别的事，只是抽空过来把朔间前辈给错的东西归还而已……”
话音未落，客厅就传来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薰清楚地看见晃牙扶在门框上的手卸了劲，目光也从抗拒变成了担忧。
“哎，病人真是可怜啊，我连药箱可都没有找到呢！你来真是太好了晃牙君。”薰添油加醋，赶忙拉着晃牙的胳膊走进了房间。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响起，他一脸抱歉地指了指手机，拿上衬衣外套就关门跑了。
房间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大神晃牙很想逃避，上周不清不白地结束了节目录制之后两个人连照面都没打就匆匆避开了。此刻再看见那张熟悉的可恶的脸，他心跳在不停加速，血液全都涌上了面部。
零亦面色潮红，毫无生气地半卧在沙发上，因为病痛无法摆出任何帅气的表情，皱眉静止着，像一株安静的植物。
晃牙的目光落在地板破碎的玻璃，还有茶几上那罐过期蒙尘的番茄汁易拉罐上，怒火瞬间爆了表。
”混蛋！生病了不知道要喝什么吗？这个过期了能看见吗？“大神晃牙就是这样，凶起来几乎就要扯着对方衣领，鼻尖抵着鼻尖地凶。
零没说话，低着头像犯错的小孩一样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你到底在没在听本大爷说话？“大神晃牙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间发什么疯，捏起朔间零的下巴质问。
零看一眼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凶巴的人就把头偏了过去，长腿从沙发上放下来，胡乱地在地板上摸索着不知去向的拖鞋。
“你能不能不乱动了？地上玻璃碎片这么多会划伤脚。”大神晃牙很少见朔间零执拗顽固的样子，眼下赌气半鼓着嘴的样子让他不禁有些想笑，像个小孩一样。如此想着，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连皱起的眉头都平和了。
“……”朔间零大概想说什么，大神晃牙歪头看着他的脸，敏锐地发觉对方的眼眶红了。
晃牙愣了两秒才回过神，弯下身子在沙发前寻找拖鞋，找到后抓着零的脚塞进了拖鞋里，起身后把手轻轻按在零的发顶搓了搓，轻啧了声：“走了，去床上睡，本大爷背你。”
情绪崩坏显然比飓风海啸雪崩那些来得快。
人在绝境是万万不可以遇见温柔心软的人的，零眼眶中滚落一颗水珠时不合时宜地想着。他渴望和需要着晃牙的陪伴，但实际上他也知道晃牙今天回家的目的。
上次节目中他使了心眼，偷偷将两人的房子钥匙穿在送他的柯基挂件上。自打节目录制结束两人匆匆分别，晃牙就不断给他发信息找机会，问他有没有时间去拿放在口袋里的钥匙。他保持着沉默，回避的态度大约让晃牙觉得和自己实在难以沟通，所以他来了，亲自归还。
若不是因为今天突然的病倒，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压弯脊背的工作量已经让他连轴转了两天，而昔日爱人此刻突然出现，陪在自己身边也完全不是因为照顾而是归还归宿，这令他感到挫败失望。
朔间零的优秀一直都在粉丝的口中，同行羡艳的目光里和队友的倚靠里。他自信不光源于自己，更多还是源于所有依赖着他信赖着他的身边人。大神晃牙亮晶晶的目光中曾饱含着憧憬和溢满的喜欢，也许早在无形之中成为他鼓起勇气前进的最大动力。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就像陷入了一片没有光亮的深林，在黑暗之中迷茫起来。
坏情绪是这样产生的。生病引发的全身疼痛和无助无措的心情层层叠加，像是一场奇妙的发酵膨胀，终于在最不想展示脆弱面的人面前彻底坍塌。
“求汝了，今天别走，陪陪吾辈好吗……”眼泪和鼻涕到达前，颤抖的真心话还是可怜了他，如同倾盆大雨一般直直砸下。砸肿了朔间零的眼角，也悄无声息砸碎了大神晃牙的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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