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舟10
Chapter10
完全不在意这种话，晃牙以前也会说。
可在以前说出来这种话，零能一眼读得出来其中的嘴硬心软。零喜欢逗他，喜欢看他因为那些口不对心的话涨红脸努力解释着，甚至闹到最后恼羞成怒。他的狗狗本就该这样充满活力，无时不刻不在提醒自己还在幸福地作为人类活下去。
现在完全不同，他大约无法从这次晃牙的话语里得出他嘴硬心软的结论，忽然就变成了一只像是失去指南针的航船，在一片未知的蔚蓝中失去方向。也许从购物环节的某一刹那，晃牙就已经变了，或许更早，从他们之间开始有莫名其妙的嫌隙开始。
零突然心慌不已，手腕绳结即将滑落时，他猛然拉住了晃牙的手。
“抱歉，稍微暂停一下。”
零歉意地朝工作人员的方向欠身，随后立刻拉着不明所以的晃牙直接走出了演播厅。
“干嘛啊！快放开本大爷啊！”大神晃牙不断挣扎着想要摆脱零的禁锢，却被零按着脑袋夹在臂弯里径直带回了私人休息间。
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关门的刹那，大神晃牙被推进房间后踉跄两步，还没站稳就朝零吼道：“朔间前辈就算不考虑本大爷也该仔细考虑一下节目组的安排吧！你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啊！”
“这样唐突吾辈也很抱歉，但是既然节目已经被吾辈叫了暂停，不如吾等汝也好好谈谈吧？如果晃牙执意以这个态度对待节目，吾辈很难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零的目光黯下，从放在角落里的外套里兜中取出一支香烟，在指尖燃着。
零已经很少吸烟了。歌手要保护好嗓子，晃牙总是那样说。可他很累，头脑沉重不已。零闭上眼睛，虚虚靠进沙发里，手指在麻木的太阳穴揉了揉，缓声道：“晃牙，分开是吾辈答应汝的，但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汝真的下定决心了吗？或许吾等好好谈谈会有转机吗……”
站在他对面的大神晃牙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插进口袋里紧紧捏着在节目组上零塞给他的挂坠，低头不语。
“汝在生气，吾辈和汝在一起这么多年，不会看不出来，”零半睁开眼睛瞧了瞧他，微微起身弹落指尖堆积的烟灰，“汝不说话，也只是害怕一说话就会前功尽弃吧？”零终于起身，将身体前倾，仰头去看站在自己对面，晃牙的眼睛。思虑片刻他伸手把人轻轻一拽，卡在自己的双腿中间，拉近距离后便头轻轻靠在晃牙的小腹上蹭蹭，小声道：“吾辈好累啊，晃牙，抱抱吾辈好不好？”
朔间零带着洗发水香气的发丝摩擦在晃牙白色硬挺面料的衬衫上，发梢带起的一点静电使那些柔软的发丝乖巧地贴在衣服上，猫挠似的挑逗着大神晃牙的心。这吸血鬼混蛋一定摸准了他吃软不吃硬，大神晃牙内心暗暗骂道，他自然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样的零。那样服软的姿态和撒娇信任他的样子，不自觉让他的心不断膨胀，扑通扑通地乱跳。
……
不知道静止了几秒，朔间零终于感觉那双手犹豫地抬了起来，虚空地在自己的发顶盘旋。大概晃牙内心在激烈斗争吧，他需要一点鼓励，零想。
于是他伸出手搂住了晃牙的腰，在对方伸出手前。
不出意外对方大力挣扎起来，而朔间零的双臂将身前的人紧紧缠着，晃牙挣扎不开只能无奈攥起拳头轻轻敲了敲零的后背：“喂，别闹了，赶紧起来。”
零像一只柔软的大猫，软绵绵地赖在大神晃牙的身上，零完全不惧纸老虎的恐吓，反而更安心地把头往大神晃牙的怀里靠了靠。
“喂！你这混蛋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大爷说话……”大神晃牙话音未落便被一股拉力拽了过去，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以一个面对面的姿势坐在了朔间零的腿上。不得不对上近在咫尺的朔间零宝石般的眼睛时，他选择闭上嘴巴。
上次趁醉酒欺负晃牙的罪证还留下他的唇上，明晃晃的，一份独家的烙印。
朔间零自然不会放过这般难得的机会，一把捞过晃牙的手环上自己的肩，另一只手掰着对方的脸就吻了下去。
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靠近时，犹如海啸掀起了巨大的浪墙，大神晃牙只觉得窒息。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半眯起来，带着急促的鼻息，又像是深林里热烈的飓风，把他的理智一扫而空。
朔间零，果然是灾难级别的人物。
……
私人的休息室里一双交叠的影洒在地面，沙发上懒散地扔着大神晃牙白色的衬衫和朔间零的水色开衫。喘息消散前还残存着两个人低声说话的碎片。
和好吧，晃牙。
低沉的声音温柔地咬在耳根，似是叹息，零将笔挺的鼻尖蹭在身边人的脖颈，薄唇在他皮肤上深刻地留下暧昧红迹。贪婪的掌心自上而下抚摸着曾经完全属于他的宝物，零心跳的很快，他想要抓住眼前的人，那样的想法像火一样越烧越烈，最终变成了轻飘飘的耳边话。
可对方无动于衷，还沉默着。
显然这样的分手并不能说明两个人不再会纠缠。大神晃牙还没来得及苦恼，就在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他飞快地从沙发里坐起，拿过零的开衫就朝对方扔了过去，“别说浑话，分了就是分了。起来收拾一下，回演播厅还要给导演组道个歉。”
眼前背对着零的少年一边系上衣扣，一边平淡道。
他心爱的孩子甚至不再纠结为什么两个人分手之后还能滚在一起接吻上床，无论多么出格的事情都已经不足为奇。零想从晃牙的目光里感知他的情绪和喜怒，却发现对方不再迎上他的目光。
“……”
“头发，稍微有点乱了。”
温热的手掌停留在自己的发顶片刻，忽然松了手。零来不及去抓，只听见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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